义子(岑伤乐临川迟驻3P) (第1/3页)
这是李茫第一次来到映月楼,从皇城至此路途长而险阻,冬季时需乘雪橇横穿镜泊湖冰面,至崖底又是飞檐攀索。一路上领路的新月卫连声都不吭,熟稔地在冰崖间穿行,呼吸匀速有力,回头瞟了一眼,他们这些刚入选的新月卫则是赶得快去了半条命。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月泉宗乃是渤海国的国教,偌大宗门根本无需遮掩行事,但自他们上了崖边,沿途两名甫卫巡视,隔不过五丈布一组,越是靠近映月楼则更是巡查森严,尚不至门前,巡逻皆已悉数替为新月卫。 才进门就有股腥气直冲面门,他忍不住皱眉搜寻着气味的来源,眼瞥见正殿缓缓从内打开,有人走出门扉与他们擦身而过,浓厚呛人的血味钻入鼻腔,他的视线扫见那人的右侧披坎的下摆晕着大片血迹,刀柄上也有些深色红渍沾附,花纹间似乎还卡着些不起眼的碎rou屑。对方目不斜视地离开殿前,没有一点看他们的意思,神情冷淡但脸色却古怪得厉害,青白病态间带着诡谲的薄红,步履轻浮,踩在冰雪地上连身都在晃,实在算不上好,看起来更像是风雪中迷茫的旅人。 “迟驻。” 领头新月卫叫住出来的那人,对方顿了一下恍然若醒,才停下前行的步伐稍瞥了他们两眼,但眼中的漠然还是叫李茫一惊,空荡沉寂的死水只粗粗掩盖着腐臭泥泞。 ——不对劲。 李茫有一瞬间后背出了身冷汗。 “义父可在正殿。” 细碎的交谈声淹没在风声之中。 “……义父已经歇下,今日不见人。”对方应了一句便不再管,头也不回地离开前庭。 “眼睛还要的话就不要乱瞟。”领他们上来的新月卫似乎和那个迟驻不算对付,看人转身就直接翻了个白眼,回头神色对他们冷冷道,“义父今日休养暂不见人,再过一刻长侍就到,先在这等着吧。” 身为涉渊道打入月泉宗的钉子,李茫确实是对这个“迟”姓有印象。曾经有一剑式名“短歌”纵横于燕赵之地,其以歌入剑,善观位而变剑势飘逸灵动,该剑技只作家传,外人尚不可得。只是多年前迟家秉义妄劫法场,虽未能捉拿,但时任凌雪阁阁主的李林甫下令,把迟家一并抄了去,独子迟驻逃脱,于边壤驳杂之地不知去向,之后未再有其消息。 至此,“短歌”决迹人间,不复存世。 据传此剑式不求兵刃长短,练至大成时音则成剑,练剑者祇佩短刃于侧,若是他判断无错,恐怕这新月卫真是那逃脱围捕的迟家少爷。 “那人是?”有人问出了声。 “哦,他啊。”新月卫啧啧两声,讥讽之意毫不掩饰,“义父的近侍,不过平时不必管他说什么,新月卫只听长侍岑伤的安排。至于迟驻,哈…一条圈养用来上床的狗罢了。义父有时候心情好了,会把他赏出去给我们尝尝味,当然你们真的有这个运气的话……” 即使是平日里李茫也很少见到迟驻,除了新月卫面见时,才会在月泉淮身边见到那道身影,大多时迟驻似乎都有些身有不适,唇抿做一线极力忍耐的模样,看起来摇摇欲坠只是硬撑着走到面前。他想从人嘴里套些关于迟家的事,但对方几乎不怎么出门,只有在校场才偶有一见。 只远远看到在指尖之下音流于一点之间作燕歌凄怆,剑鸣悲音。那想来也便是了,只是当年纵横燕地的短歌后人竟沦落到如此地步,确叫他唏嘘。 * 龙泉府入春后平增三分寒,屋外冰霜冻人,屋内却还是燃着情热,床榻上已经乱成一团,衣锦杂糅得不是堆在床边,就是随意搭在架上,黏腻交融的水声裹于克制的低吟轻喘间。 岑伤背上覆着一层薄汗,平日紧束的长发此刻也批散下来,散乱地贴在身下腰脊,光裸却又崎岖满痕的地表上细碎地落了半地雪,乌墨长发和被雪色覆过,于情热间湿漉交缠。 催情的药物入了身,迟驻的喉间似被火点燃似的干涸,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