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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预兆

    枝繁叶茂的大树会因为狂风吹折了枝叶而就此枯萎吗？

    容氏建工也许对容家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可如果不去做，要怎么给寄信的人一个交代？父兄泉下有知会不会对自己这些年的无动于衷与刻意遗忘失望？

    所以她很平静地接受命运的编排。

    从收到信件再到寄出去，甚至多此一举地，连资料用的都是复印件、匿名送。

    每一步几乎都是没怎么犹豫过的冷静。

    杨建没有问她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她不知道杨建是否知道小孟的存在，如果知道，两人之间交涉有多深。

    可他今日得到消息拨这通电话，可见这件事已牵起多大的风波。

    杨建拧了拧眉心，声音变得冷峻：“孟旭不应该把你牵涉进来，你也不应该意气用事去招惹容家。”

    陈素摇摇头：“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说：“我知道小孟为什么回来，又为什么消失。我知道信件是他给我的，我知道有些事应该由我去做，而不是你们。你看，我都知道。”

    陈素甚至能想象到杨建在电话那头愁绪莫展的样子，可她竟然还有玩笑的心情。

    “我一直都是这么任性的，不服管教。你呀，管我这么多年也该管烦了吧？”

    这世上，也本就不会有谁能护着谁一辈子。

    有些人有些事，并非一避再避就能一劳永逸。只是，落定的尘埃在来临前总是毫无预兆。

    陈素是在医院旁边的便利店被带走的。

    凌女士想吃小米糕，她去买。

    凌秀青那时人已经不太清醒。经常认错人记错事。早上陈素过来，凌秀青正输着营养液，突然就问起阿志。

    她还当日子是陈素还没分手那会儿。

    人靠在病床上看着陈素忙进忙出，她一只手扶着袖子，病服空荡荡的，身体如同被掏干一般，一笑，眼角岁月的痕迹更显沉重。

    她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要交代。

    “你昨天去出差，他载我去医院装义肢费用是不是很贵？虽然你俩好了，但还是别占人家便宜吧。”

    陈素说好。

    凌秀青忽然说起一件往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陈素刚出生那会儿，丈夫忙于工作，她一个人照顾两个小孩，胜在陈燃懂事，总会跟她分担照顾meimei的重务。

    每逢过年回家，丈夫总有这样那样突发的事。凌秀青就独自载着两个孩子回乡下外婆家。

    远亲近戚团团圆圆凑了好几桌，只有自己家在桌前永远缺了个角。小陈素半夜闹肚子上吐下泻发起烧。

    她只能拜托家人帮忙看护哥哥，自己开车带着meimei到市区。

    连夜赶过来的丈夫辗转几程，才满头大汗地来到医院急诊科接过她怀中昏睡的孩子。

    除夕的夜晚，长长的走廊人挤着人，哭声叫声混作一团，丈夫一心抱着孩子还牵着她的手不放。

    要说有多相爱，其实也没有。

    他们曾经有过就着深夜的灯火，相拥着挨在床头分享儿女琐事和工作的时刻，也会为了各自的付出与辛劳争吵。

    可她就是为了那年那一直牵她的大手，才坚持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