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种子 (第1/2页)
就算只是出自一首诗,L通过唇语一个字一个字地逐渐拼凑出那个句子时还是心下一震,距离上一次有人对他说这句话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然而在他的心中疑惑要大于触动,如果说作为调节耳机的参考,夜神月能说的话太多了,他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一首诗。就算暂时想不到其他能够完整诵读的东西,告白的话总是可以省去或修改的吧? “您调试好耳机了吗?我们去诊疗室吧,除了您的行程报告外,还需要向您具体介绍说一下之后基因治疗的规划。” 总归是他想太多。L看着眼前以平稳的声线询问他的人,得出了应该是他自己过于疑虑的结果。 “Lawliet先生,您过去10周似乎只有一趟去往洛杉矶的行程。” “我之前说的记忆断层也是指……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我好像有一部分怎么也想不起来。” “据渡先生所说,在探视的期间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那两个字被特意强调了出来,“和Beyond Birthday有关,也和您有关,在那之后监狱升级了他们的系统。记忆的缺失或许是出自一些自我保护的机制,大脑认为回想会造成损害的时候就会这样行动,这是一个正面的现象,能够避免机体处于反复被精神伤害的境地。” “……”L从夜神月的话语里似乎窥见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最为合理的解释是——在他去探视BB的那天,BB攻陷了监狱的系统,还与他交合,才导致了他怀孕。 这在逻辑上有巨大的漏洞,如果渡也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不能使用药物流产才让他没能采取紧急避孕措施吗?渡没有理由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放任那个模仿者的种子在他体内生长,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果呼叫铃可以进行院内通话的话,为什么我不可以和渡直接联络?” “院内的通话经过特殊的信号处理……” “那就让渡来这里。” “我之前和您说过的,这里的风雨在一段时间内很难消退。”面对L的质疑,夜神月好像连情绪都没有起伏一下。“渡会跟随那一批借调来的仪器一起抵达阿弗尔诺,他今天和我沟通过了。” L注意到,每次在他发问时,夜神月都会停顿一下再回答,不管问题是困难还是简单,都会存在这个环节,陈述的语调也不被情绪影响。 所以他试探地抛出一个问题:“医生,你觉得死亡是什么。” 又是一个例行的停顿,“死亡是一列在zigong和大地之间往返的班车。”[注2] &&& 在阿弗尔诺的第一夜,L在床上蜷缩起身子,伴随着耳机里轻柔的海浪声进入了睡眠。这天晚上他睡得不太安稳,因为大海从来都不是什么让人放松警惕的存在,空灵的歌声是为了诱惑水手,潮汐能像鬼魅一样爬上海岸。 挂钟显示时间已接近午夜,长短不一的指针追逐着,要奔向那个违抗重力存在的时刻。阿弗尔诺的某间办公室内,台灯依旧亮着,桌后的人还在逐一翻看着一份份病历,时不时在一旁的笔记本上写下什么。 “死亡是什么……”他按下耳机上的暂停键,抬起头来看向与办公桌面对面的一整墙监控画面。 “二号房内的……L。你已经发现了吗?” &&& 昨天晚上夜神月告诉L,今天早上为他安排了一场阴超,通过这项检测可以更精准地确定孕周,方便规划后续的安排。医生还特意叮嘱了他早上一定要排泄,确保膀胱内没有尿液,否则阴超将无法显像。 在他洗漱完来到诊疗室时,一份被餐盒盛着的食物就已经摆在房间的角落里了。L揭开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份看起来被过度烹煮的燕麦,烂糊糊的谷物吸饱了牛奶,在棕褐色的粥状物中间,残余的奶液勾勒出了无意义的沟壑。他凑近闻了闻,带着温度的白砂糖、燕麦和牛奶,明明是他可以接受的食物,虽然远远不及蛋糕和糖果,可至少应该是在能够忍耐的范围内。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呕吐的冲动袭来。L捂住嘴,往盥洗室的方向跑去,趴在马桶边干呕不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