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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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里天地间凡是立着的都厚厚的裹了层厚厚的白袄子,所有痕迹都被风吹散。家家户户都烧着碳盆,黑色的木炭被烧到通红而后变灰,文丑拨弄着盆里碳,让其充分与空气接触,燃得更旺些。
门窗都被管的严严实实,颜父穿着单衣也感受不到寒意。
“明日颜良就回来了,你可安排好了?”
“是的,父亲。强盗劫杀,不慎遇害。”
“然。”
一柄匕首直往咽喉插去。
长剑兀的出现,横断了问文丑的行动。文丑并不放弃,左右突袭,寻找机会突破颜良的防御。
“住手,文丑,”颜良并不想和文丑纠缠、对攻。
“哦,是吗?文丑自幼就是颜家家仆,从来有母无父。”文丑攻势不减。一个猛攻一个防守,更何况长剑对短匕,近战必然吃亏。
颜父见势不好就要夺门而出。
匕首正正扎进了他的脑袋。
颜良反手为攻,招招往致命处攻击,不过两招,文丑就扛不住了。
温热的血溅到脸上的时候,颜良觉得一凉,倏忽浇灭了他所有的愤怒。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颜良少了个父亲,多了个弟弟。
文丑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伤口太深,说不了话,只有那双叶绿的眸子随着颜良的动作而转动。
熟练的给文丑换好伤布,颜良直视着文丑:“我已经将父亲埋葬了,逝者如斯,”将水杯递给眼前人:“父亲亏欠你良多,我会补偿你的。”
文丑的嘴角扯出微笑的弧度,和他平时的笑容一模一样,不可亲还吓人。
嘶嘶的音节从喉咙里传出,文丑闭上了嘴。
颜良轻轻抱住他,再次重申:“文丑,我会补偿你的。”
文丑的伤让他只能被迫卧床休息,颜良与他的身份来了个调转,颜府的公子如今伺候着他的仆从,鞍前马后,体贴入微,这也让他有时间空闲下来胡思乱想。
颜良说要补偿他,补偿他什么呢?补偿也带不回来他的母亲,补偿也抹不平为奴为婢的这十几年,更何况颜家都快要没了,颜良和他能不能继续活下去都是个问题,他从来都不欠他的。
醒来后只能清淡饮食,连续喝了几天的粥,找了个颜良出门的时候,文丑摸进了厨房。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阵熟悉的药味,果然地上的一个小陶炉正煨着药,另一个看着是煨粥。灶台上放这条大鱼,颜良就站在那。
“谁?”
到底是身子弱了些,脚步没有收住。
颜良将灶台清扫出一片干净地,扶文丑坐下:“想喝鱼汤吗?”
诚实的摇摇头,太清淡了。
“这鱼不好,腥味重了些,不适合做鱼鲙。而且大夫说你刚好,要多吃些熟食。”真是可惜。
从柴火堆里挑了几根树枝,朝颜良晃了晃:“吃烤鱼吧。”
看着颜良熟练地生火、宰杀,再到手里这串鱼。酥脆的外壳配着柔软细嫩的鱼rou,鱼rou的鲜美顺着汁水流出,真好吃。
过后的饮食不再日日是各种炖煮成糊糊的十全大补粥,加了荤腥,偶尔还有一两枚精致的点心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