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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崇 (第1/2页)
22.崇
“怎么?心情不好吗?”那人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他的眼睛与沈崇景不同,他眼尾下垂,眼角因疼痛泛红,但细拱眉阴影下依然是倔强的光。
而沈崇景 ——— 深邃,狭长,尖锐。
他坐在灯光下,眼睛的一大部分隐藏进阴影里,像危险的黑洞。
那人身上还有血渗出,肿块新旧交替,有些地方甚至腐烂。
沈崇景微微抬头,却是笑了。
像从前家常一样,轻声答他:“有点。”
那人包扎完想要坐直,墙壁和衣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见过爷爷了吗?”
“嗯。”
沈崇景把另外一个酒杯也倒满,让人拿进囚室。
那人接过喝了一口,“ 前几年你经常来,这两年来的少了,以为你要把我忘了。”
沈崇景没说话。
他放下酒杯,右手随意搭在沙发扶手,指节分明的手指上有几块已经干涸的,黏稠枯红的血迹。那人见他不答,继续说:“ 爷爷有没有像以前一样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是讽刺的语气,却因为虚弱,显得有些荒谬。
“问了,还问你有没有逃出来。”
沈崇景答的泰然,“我告诉他,你死了。”
“爷爷 ……还好吗。”
“活着。”
囚室的墙壁上有个挂钟,秒针滴滴答答的声响敲击在场人的心鼓。
那人一手捂着胸口,像喘不过气,缓了会,才终于坐直身体,继续问道,“ 有件事我很好奇。”
沈崇景抬眼,示意他问。
“那晚…… 你到底有没有信任过… 父 …… 我们?”
信任。
沈崇景终于笑出声。
那笑虽轻,却像扰动了窗外枯叶簌簌落下。
空旷中沈成明被骇了一跳。
自从被关进这里,他才知道为什么另几个人劝他不要回来。
沈崇景早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沈崇景,现在的他佛面蛇心,即使脚踩刚被车裂的头颅也会闲坐饮酒。
他心头升起惶然,小心翼翼试探:“小景……… ”
只是刚喊出名字便被人掩了口鼻。
“何苦呢?”
靠在墙上的人没等来答案,他无力地笑,“ 不如干脆做个了断。”
“了断?”沈崇景低声重复这两字。
有什么可了断的。
这几年他午夜梦回,就站在深渊口,无数次听死寂夜里最尖利的刮擦声,早就习惯了。
他知道,所有沉睡在时间里怒与悲都会和黎明乌鸦的啼叫搅在一起,胜利这种东西总是伴随代价,谁拿到手,谁就要承担一切。
他无所谓。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死是最舒服的事。”
你们都不配。
直到最后沈崇景也没回答那个问题。
他拍拍衣角的血迹,身前是出口,身后是梦中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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