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节 (第3/7页)
时,又因这风忽地吹来而打了个寒噤。浑身一抖,却顺势被他抻臂拉去,乘着这力气你步履一疾便忽地撞向他胸膛。他的身体正不断地趋向成熟,终究会成为如孙策一样的江东猛虎:你需得抬起头才能望见他眼睛这一事实,便是上述结论的有理佐证。 除了额头正在发烫,你的周身都散着一股幽幽的寒气,此刻他也正低头望着你。少年的薄唇微微翕动,你甚至能闻见他已然乱了节律的灼热呼吸。 “孙权!” 太近了……太热了。 你心下一急便直唤他名讳,迟钝的大脑此刻也警钟大作,一颗心脏在胸腔中咚咚地跳,一双秀眉紧蹙,急切地抬手推他紧贴的胸膛。而他却明摆着地不识时务,偏用这恰到好处的劲儿拉近你,让你陷入他这片炽热氛围。 下一秒你周身却被一片温暖包裹,他身上原本遮得严严实实的红色里衣此刻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你眼前,少年身量挺拔,长臂一挥便把你圈入心怀。那件他平日总一丝不苟地扣着的蓝色广袖即刻服服帖帖地覆在你身上,你毕竟不及他身段,此刻这松垮的衣物便巧合地,将你围了个严严实实。 孙权垂眸伏向你微红耳尖,他叹气,这气息正轻飘飘地落下,却偏在你耳旁无休止地绕,正如一片轻盈的鸟羽,落到你这片本不算平静的湖上,更荡起涟漪几圈,撩得你痒痒的。 “权……失礼了。” “既然已经染了风寒,殿下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他喉中发涩,吐出的声音也含着些不同于年龄的沙哑与低沉。此刻孙权的眼神与初遇时堪称大相径庭,若说方才怒时正如一片势若燎原的野火,此时便正似那盏浓稠夜色下孤明的檐灯。 但这灯刚添了燃油,故并非葳蕤寂寞的孤光,而是灿烂地长明着,是挂在这将夜晦光下,正为你沉默地燃烧的太阳。 这仅仅投向你的,至诚至暖的目光里还掺着一丝年轻人初尝心动的怯懦:他是如此小心翼翼,那双碧色眼瞳极尽细致地描摹着你的眉眼、鼻息、软唇,纵使你眼睫微颤,他也尽数铭刻。 少年人的心思总是摆在面上的,即使孙权少年老成也难以加之掩饰。而你仅仅只是猜测孙权正因春心萌动而烦忧如此,却怎想他目光非常,简直是向你打了个猝不及防。 你的头脑本就不清醒,这广袖上残余的温度还那样柔柔地围着你,于是脑子里那点微末的清醒更被你洒得一片狼藉。 他就这样紧紧拢着你的身体,少年人身上干净的皂角气朦胧地在鼻尖萦绕,竟让你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于是索性将浑身气力托付他身上,下颚抵上他并不单薄的肩头,你阖眸故意回避着他目光的直白热意,软嗓开口。 “仲谋,你兄长现在在哪里。” 你是故意的——故意打破他这刻妄想的绮梦。 你嗓音分明温柔缱绻,流入耳朵里,接着却直直地刺进他心中,刻薄地捅出几个狰狞的血窟窿。 意料之中的,孙权方才携着一丝温色的面孔顿时凝色,两片薄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而他的双臂本妥帖地围着一圈外袍轻拥着你,此刻使了力气,死死地要将你揉进骨血里。 他的身体也在颤抖,简直勒得你喘不过气。 你竭力地呼吸着,发出挣扎的气音。 你一直在唤他: “仲谋” “不要……不要,不要!” 孙权一直紧紧地拥抱着你,他口中原本嗫嚅地念着的声音最后竟转为嘶吼,炸在脆弱的耳畔。 他用一双剔透的碧色瞳孔近乎绝望地望着你,那是怎样的风光。衔泪含星,颤抖却笃定。 这近乎窒息的拥抱转瞬放开。那件蓝色广袖便从你单薄肩头倏地滑落,无声无息地掉在柔软的芳草地上。他紧紧地扯着你的手臂,如同向你捧出少年成长十几载最大的孤勇。 “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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