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祁】珠玉在侧_心恨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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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恨谁 (第1/5页)

    玉带河南径琢光山,下注成湖,入夜后清潭镜澈,沙渚平静。湖底深逾十仞,沿岸建着齐齐整整的彩楼欢门,店面开阔,凌水而起,无一不人声喧沸。廊下则挑着同御街毫无二致的缯彩风灯,挂一串店招,华美绚烂,将候船的客人与车来人往的长街分隔。

    “镜湖风浪平静,湾阔水深,乃旧日入京干道之一,前朝曾于此地设仓廪,如今便成了一处码头,逢年过节很是热闹。”

    祁进随姬别情步行至湖岸,恰是街上游人未散,镜湖码头最繁忙时候。一辆辆乘兴而来的马车停至路边,绣帘半卷,红男绿女们纷纷步下香车,在丫鬟仆妇们的簇拥下走进酒楼,霎时满目馨香丽影,衣带如云。

    “咱们要去宁王府所在的‘瀛洲’,仅此一条水路,湖上其余人家也经此进出。各家都有私用的船埠,河岸客店惯做这群贵客的生意。”

    姬别情领着小道士进了一家门面最阔的正店,上二楼雅间坐定,等候王府的渡船靠岸。屋子里点了银霜炭,拦了一幅石插屏,地下铺鸭绿绒毯,临水一侧的粉墙凿空,设美人靠,垂着夹纱的盘花软帘,人在屋檐下即可尽揽镜湖景致,却不觉寒冷。

    祁进侧坐美人靠,探出脑袋向下望去。今夜,数以千计的莲花灯荡在湖面上,水下倒影与两岸光影映现交织,辉辉耀耀。各家披灯挂彩的客船沿岸分列,宁王府的船埠自是当仁不让地位居正中,密排石柱,铁索相连,舶位也较别家宽敞不少。

    看着眼前船来桨往的繁忙一幕,祁进未免好奇道:“宁王既是做王爷的人,阖家上下一定不少人口,那么多人从早到晚进进出出只靠摆渡,不会嫌麻烦么?为何不修桥?”

    姬别情闻言一哂:“我劝过宁王殿下。他嫌恶人工雕琢的石桥匠气太过,会破坏此地芳洲翠渚的天然景致,有失风雅,便断然拒绝了。反正宁王自认不受皇帝待见,一年到头也难得入宫几次,坐几回船,倒不觉十分麻烦。”

    祁进默了一霎。

    王爷明示不喜欢造桥,住在镜湖的其他人又岂敢忤逆他的意愿?自然只得花大把大把的银子修建船埠、添置画舫,每天苦哈哈地跟着坐船。如此附庸风雅、靡费铺陈,难怪能和姬别情臭味相投,指不定也是个腹内草莽的花花纨绮……

    他心底有些许不满,下意识往眼前的男人身上一瞥,小声嘀咕:“膏腴子弟,不知所谓。”

    姬别情耳朵尖,要听到他的声音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小道长,对宁王不满呀?”

    “不敢。官家的事,哪轮得到我一个道士多嘴。”

    “你可不是一般的道士,殿下。”

    祁进不接他话茬,自顾自低头将束在腰间的绦带搓弄,闭口不语。

    “仙子果然是仙子,面善心慈,见不得百姓受苦!你如今身在京城,若当真有意,老姬我无妨给你指条明路。”姬别情笑哼一声,歪着身子靠过来,“今晚,宣德楼下的戏台有教坊艺人演出,你那位舅公也会列席,与民同乐。你我二人即刻便动身前去,匿入人群,悄悄接近,趁守卫疏失时便是一刀……那御座明儿就能换你来坐,毕竟你也是——”

    祁进慌忙掩了他嘴,环顾左右,见无人经过才放下心来:“嘴上就没个把门,这是能说笑的事?亏你还是凌雪阁的人,咱们这是在外面,不比纯阳,小心祸从口出。”

    “我有什么不敢?”姬别情的唇抵在掌心浅浅一啄,凝目望他,双眼灼灼如电光,“一见蠢物我便觉堵心憋屈,回回面圣对着那糟老头子,气都要喘不过来,一收到师父催我进宫的信恨不得直接烧掉……你就不一样,宫里头若有这样一个矜贵的小美人儿等候,就是天上下刀子哥哥也要打把铁伞去见你。最好时不时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听你多骂我几句,气得眼眶红红,然后把奏折狠狠地摔在哥哥脸上……”

    “骂你?”

    “打是亲骂是爱,美人骂我我爱听。”

    听这厮越说越没谱儿,祁进无奈何推开他脸,在对方的衣襟上很是嫌弃地擦了擦手:“行了行了!这酒还没散呢,尽说些胡话。”

    “怎么是胡话,皇帝老儿姓祁,你不也姓祁?”

    “好好好,你没错,我自是信得过姬台首的本事——只是不耐烦朝廷里那些俗务而已,光想一想就作呕。”小道士有意顺着毛捋,似安抚一头大型犬般胡噜他脖颈,捏捏耳朵,“鉴于姬卿这一腔绵绵情意,来日我要真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重重地赏你。”

    姬别情被他一句“姬卿”喊得通体舒泰,登时起了兴致:“赏我什么?”

    “你待我与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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