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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辈子从未留学过，子吟就不知道在众多洋人国家裡，华人是处于甚么样的地位，相比起来，子吟唯一待过的伊尔库茨克，却是因为处于偏远落后的东俄，反倒没有西方国家的傲慢。

朱利安正思索着该如何措词，方才的侍应却是来了，他就对着朱利安，一脸遗憾地道：「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恐怕要请你们离开了。」

「为甚么？」朱利安抬眼看向那侍应，然而心裡已是有数。

「我们对先生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那侍应瞥了子吟一眼，就对朱利安为难地道，「但是啊……恐怕你也该明白吧？客人看到我这酒吧竟是会招呼华人，有谁还愿意进来呢？」

子吟听着这侍应竟是当着自己面前如此说，那脸色就变得一白，他难以置信的看向那侍应，因为这话实在是不合情理的……为何有华人在，客人就不愿上门了？

「可是……」子吟正要以英语回话，朱利安却是摆出不悦的神情，代他开了口，「你们的门前可没有贴声明，是不招待华人的。」

「先生是欧洲人吧？不知道我们这边有行规。」一直在旁处观望的一名中年男子，就走上前来，似乎正是这酒吧的老闆。他鄙夷的打量了子吟一眼，就道：「若这位是你的仆人，能让他到外头等候吗？我们也并非刻意为难，只是这会给别的客人不好的印象。」

这言下之意，已是非常明确了，他们就只不欢迎子吟，因为子吟在了，别人就要认为他这酒吧格调低下，竟是甚么人种都能进的。

子吟脸上就是个复杂的表情，头一次遭受这样明显的歧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这会儿，四周的客人都已经看过来了，目光却都是不友善的，彷彿就等着老闆把他这唯一的华人驱赶出去。

「先生，请不要让我们为难。」那老闆便再一次说道。

「你们该为自己的狭隘感到羞耻。」朱利安脸色冷凝，这严厉的一句话却是故意说的大声，是要教整个酒吧的人都听见的，然后就从口袋取出了钱，放在桌上，并握着子吟的手，道，「我们离开吧。」

侍应亲自为他们开门，却是嘱咐道，「后巷有几家酒吧，是黑人可以去的，我想他们就不会排拒华人。」

朱利安并没有回应，就昂首阔步，牵着武离开了，二人从酒吧出来，呼吸着外头清冷的空气，却终是难以驱散心底的不悦。子吟目光低垂着，嘴巴紧紧的抿了起来，对刚才老闆的言辞，还是感到了匪夷所思。

「对不起，武。」朱利安就紧紧握着子吟的手，惭愧地道，「让你受到这样的对待。」

子吟摇了摇头，便苦笑起来：「……我们去别的酒吧吧。」他能听出那老闆话裡的歉意和无奈，儘管这显然只是向着朱利安的。

「不去了。」朱利安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堂而往之的牵着武的手，就见路人纷纷投以疑惑、甚至是不友善的打量，他就想，自己实在是太考虑不周，竟是让武受了这样的委屈。

「我们还是回官邸吧。」那些黑人聚集的酒吧龙蛇混杂，他更不可能把武带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朱利安在路边打了车，那司机看着同行的还有华人，也是脸露迟疑，彷彿是不愿载的，直至朱利安直言他们是外交领事的身分，才不情不愿的许他们上车。

子吟看着车窗外繁华的大街，还有髮色、瞳色不尽相同的洋人，心裡却是难解的郁闷，原来在会议上被无视，还算不上甚么的，步出了这领事官邸，洋华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