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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默然，吴景峰的深情、真气大概都交付了他以之为癖、因之痴狂的电影拍摄。外界关于此人乱花迷眼的情史揭秘，到底多少是炒作宣传，多少是交付真心，早已无从猜测。但以陈云的角度看去，那个正抱定镜头、浑如天地间再无他物的男人，恐怕这辈子大约是既不爱男也不爱女，因为连他自己他都不爱吧。

“对了陈云，你说你是我的粉丝，那你喜欢我当演员还是当导演？”男人突然丢开手上的机器，扑到陈云的身上，压着他的身体问道。

“……演员吧？”陈云迟疑，随手掀开被子，把身体微凉的男人让进温暖的被窝里，“当然你拍的电影我也很喜欢。”

“既然你说你喜欢我，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留我？”男人强势地突然搂紧了青年，两胸紧贴，腰胯密合，双腿交缠。

“你说什么？”陈云似是想到了什么，身体一僵，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似乎换了一张脸的吴景峰。

男人的眼睛里流露出迷惘又痛悔的感情，眉心聚拢，鼻翼鼓起深深吸气，陈云熟稔于心的那个问题再一次被问起：“你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留下我？”

这是帮吴景峰在当年一举捧起小金人的角色里最有名的一段台词。

按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十几年前的老电影台词简直酸到rou麻，甚至有些故作深沉的矫情味儿，偏偏吴影帝就是有一种让人都跟着他快速入戏的特殊魅力。

陈云知道这只是吴影帝在发挥演技，他心知这都是假的，他的周围还遍布着这个变态偷拍狂摆放的各种拍摄器材，还有让他尴尬症都犯了的陌生镜头……

可是吴景峰真挚的神情，复杂的情绪流泻，却又恍惚让陈云回到了当年第一次看到那个痴情的将军在银幕中说起这段话时的情境。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为什么没有留我？”吴景峰放缓了声调，耐心地问了第三遍。

“我不记得了……你说了想走，我就不知道要怎么留。”倒背如流的台词脱口而出。

一瞬过去，一念红尘。

“其实，我原本想带你一起走。可临别那天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来送我。我以为，你拒绝了我。”男人的大手轻柔揽上青年的后颈，将他的脸压得离自己更近，鼻尖轻触，呼吸交融。

“我只想让你记得我开心的样子，而不是伤心的我。”陈云不自觉地垂下眼睫，躲闪着男人溢满深情的专注目光。

“那现在呢？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吗？我不想你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外面有很多我想和你一起去走走看看的地方。”男人似乎畅想着和眼前人一起纵情山水的悠然快乐，语调上扬，充满希望。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听你说了这句话，我真高兴。”陈云微微抬头，于近在咫尺的男人脸上印了一个极轻的轻吻，“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信念。放弃了坚持，丢掉了信念，到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那个你想要带走的人了。”

男人动作温柔地在陈云的脸上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像是在轻舔掉青年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那你为什么还要亲我？”

台词变了，陈云怔愣抬头，瞪着吴景峰。

“你既然拒绝我，为什么还要亲我？为什么又给我希望？”吴景峰引导性得继续往下说。

“我……我只是替当年那个自己亲了你。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