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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烫了一头卷，银白色里带点儿自然金，就像是刚从羊身上薅下来的一摊毛。不过她本人对这个发型十分满意。回去的路上，脚步也轻快了不少。路过张大妈家小卖部，还刻意钻进去打了个招呼。

“天都快黑了，咱还在这转悠，您那两个宝贝闺女能照顾好老头儿吗？”跟老太太在一起，金敏才明白，平日里为什么不担心老头。

“担心个屁，那老东西倔着呢，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倒是该让你那辆姑伺候伺候，给她们去祛病！”

老太太今天心情不错，金敏也没敢多说，只是像个保镖似的乖乖的跟在后面。大院门口，一股□□味，到了该贴对联点炮仗的时候了，金敏突然停下问，“咱家买炮杖了吗？”

“买那玩意儿干嘛？齁贵，平日里，我就看不惯那些个老迷信，什么放炮扫晦气，全tm扯淡，晦气的人啊，怎么都晦气，我反正不信那个！”

“行吧～”

金敏点点头，对面跑来一个小孩儿，手里抱着一堆烟花，身后跟过来一女的，估计是小孩的mama，柔声细语被鞭炮声淹没了大半，“小心点儿，慢点儿跑，别摔了～”

“哎～”

“叹什么气啊！”老太太撇了一眼那小孩，“屁崽子长大了有他娘好受的！”

“哎～”

“我说，你们这些成天见不着妈的人，心里就没点儿想念吗？”老太太放慢了脚步，等着金敏走上来。

“想个屁啊！”不料金敏保持着原速，直接把老太太超了，“我妈，是打咱家的门里出去的吧？”

“嗯！”

“她以前真睡过我那屋？”

“嗯！”老太太加快脚步走上去，冲着金敏的后背猛地一巴掌，“这些个不想老娘的混蛋！”

“有本事你打金大彪去！打我干吗？”

……

家里和老太太预想的一模一样，冰锅冷灶。两闺女围着大卧室里的老头，怎么忙活都忙活不到点子上。老头子事儿着呢，一会儿吃、一会儿尿，还要呻唤着这疼那痒的，整人的功夫一愣一愣的。

宠儿她妈，也就是金敏的大姑金大花，和宠儿爸离婚后又嫁了一家，整日里忙上忙下，伺候那一家老小，只有过年这几天，才能抽空回来看看。金大妞，他小姑，整日里吵吵着做生意，也没见开个什么正经的店面，在金敏心里，她的职业估计就是骗人买点化妆品、保健品什么的。如今，两人遇一起，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就满头大汗地围着老爷子转了半天。

“今儿是大年三十吧？”金敏搓了搓炸毛空问了一句。

老太太没进大卧室，直接走到电视跟前，把电视打开，坐进沙发里，“去给我把烟锅子拿出来。”

“哪儿呢？”金敏转着头找了一圈，没找到。

“里面呢，往老头枕头边儿上瞅瞅！”老太太来回压着电视，差不多都在转播中央台的文艺晚会了，她丢了遥控器，微微闭眼，带着微笑，“大不大年三十都无所谓了，能治治这两丫头，倒是畅快。”

金敏提着烟锅子来了，顺手还拿了烟袋和火机，“那咱还吃不吃饺子啊？”

“你就琢磨着吃饺子呢！傻子！”老太太不理他，点上烟，自言自语，“今儿这晚会里有没有冯巩啊？”

“啧啧～”金敏扭头回屋，正如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