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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出来。接钱找钱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待玉珩接过钱再抬起头,大门已紧紧闭上,唯有晃动的门板招示着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冤家,这老板娘当真是有意思,这手脚麻利的,比之那飞贼也不遑多让。”“老板娘年轻时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侠盗,只是后来遇上了老板,这才金盆洗手,安安心心在这小院子里洗手羹汤。”玉珩饶有兴致的看了卓牧云一眼,揶揄道:“我年轻时也是京城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后来跟了你,这手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结果现在连衣服都得自己洗了。”卓牧云无语凝噎,没来由的就胡乱挖苦他一通,这又是何道理。“你说我好好的世家公子,怎会沦落到此等地步,当真是苍天不开眼呀。”“好好的说这些作甚,再者,我何时让你洗过衣服,你可别胡乱栽赃我。”玉珩凝神想了想,最后十分不要脸的回道:“我梦里替你洗过衣服,日洗夜洗,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你还拿鞭子在背后看着,但凡我停了片刻,这鞭子就落在我身上,背上青青紫紫的全是鞭痕,疼得我都哭不出声来。你吃的是大鱼大rou,偏生我吃的是残羹冷炙,还是馊了发霉的。大冬天的我就只有一件打满补丁遮不住身子的衣服,一条单薄的毯子,可把我冻得都开始说胡话了。”“停!”卓牧云听得心虚唇干脑仁疼,这小祸害当真是一张嘴不饶人。“你可别编这些瞎话来戳我的心了,即便是说说而已也不行。我不当牛做马伺候你就不错了,你还能像个丫鬟似的给我洗衣服,我还打你,还不给你吃不给你穿,你早八百年就能弄死我了。”卓牧云光是想想玉珩描绘的场景便不由得两腿发软,浑身打颤,他敢肯定那个被奴役的人是他,根本不是这小祸害。玉珩歪着脑袋,一脸纯良无害道:“冤家,我们该去买其他东西了。”卓牧云一听暗暗松了口气,麻溜抱起酒坛子跑出巷子。玉珩拿食指轻点了一下他的脑袋,嗔道:“瞧你,我不过随便说说,怎的还吓得魂飞魄散了似的。”卓牧云摇头,“玉珩,我并非是吓得魂飞魄散,我是被你拿刀捅死的。你呀将我杀了还不解恨,非得在我脸上刻个傻字方才肯罢手,我只得任你为所欲为。”“别乱说,我可不是那等残暴之人。”卓牧云抬头悲戚道:“你的确不是残暴之人,你就是对我恶毒而已。你可心疼我吧,别老是这么作弄我,把我作弄死了你可不得后悔死。”玉珩自顾自卷着自己的发尾玩,根本没搭理卓牧云。“玉珩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记恨着刚开始见面那会儿我让你受委屈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吗?”玉珩伸出用力一扯,卓牧云的耳朵便红了,跟熟了似的。“你不是,我是。”“这还差不多。”卓牧云默默在心底流泪,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冬日里天黑得极快,眯了一会儿眼,这天色就暗了下来。卓牧云二人赶在天黑前将东西都买齐了,否则店铺关门了可就糟了。买不到紫阳真人要的东西,他指不定得念叨成什么样儿呢。一个台阶,两个台阶,三个台阶,......每一步都不敢大意,每一步都走得很仔细。背上的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便是惊了一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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