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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第2/2页)
那朱门碧柳,说得再好听,也是腌臜龌龊地。孰料出走以后,却又百无聊赖,只得在锦园挂牌弹曲糊口。我挂帘子也好,懒见人也罢,都是为了避着些故友知交。谁知后来名声渐大,兜兜转转,依旧身在这荣华富贵,红尘巨网。”
王进曾以为,这余二公子在锦园弹曲不过一时玩笑,哪知背后有如许辛酸。他忽然觉得有些愧怍,那人明明已近愈合的伤疤,自己却非要挑起,挑起了,又装作无谓。
“玉山,我……”
那琵琶伎闻言却摇了摇头,忖他也是无心,于是舒展眉眼,苦笑道:
“你不知此中曲折,也无需在意我。倒是你,既从一开始便知我身份,为何不以此相挟,省了那些工夫?”
“那你未免也太轻看我!”王进一笑,“你既然不说,便一定有你的缘由,我王进不是小人,又何必不解风情?”
玉山闻言,想起自己往日还对他百般刁难,顿时不安起来,瑟瑟说:
“是我以己度人,望你宽容。”
那琵琶伎顿了顿,又说:“你所托之事,不妨直说来。我虽是个卑微末流,也当倾绵薄之力……”
王进见他连月来机关算尽,狡黠诡诈,此时却终于露出点诚恳真心来,遂说:“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要效太学博士林芹,邀你入宫献艺罢了。”
玉山闻言松了口气,笑说:
“这有何难,也值一幅寒江雪景图?”
不料那王大公子却打断他,
“或许于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但于我来说,眼下却难如登天。”
“怎么?”玉山不解。
王进看他愕然睁大了眼睛,暗忖这人平日里聪明太过,缘何一到关键时刻竟呆若木鸡。他低头苦笑,又有几分认输的意思,轻声道:
“我舍不得了。”
我舍不得了,
短短五个字——
落在那琵琶伎耳中,却不啻千雷万霆。
往日王进送他珍珠也好,给他寒江雪景图也罢,他都当是逢场作戏,是别有用心。也因此,他可以警醒自己,一切不过王大公子的巧手安排,一切不过人生苦短的虚情假意。所以每当他心悸心动,都能淡淡然冷眼旁观,收回一腔子温情,保持那无可奈何的清醒——
直到如今。
他忽然明白了,从他百般动摇的那一刻起,从王进说出那句“曲江池边第一朵拒霜花”起,就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谁纠缠了谁,又是谁先奉献了真心。他本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因那王大公子在遇见他时,冥冥中,就已将他牵扯进来了。
是命数,是天意。
玉山垂下头,有些慌乱,又自慌乱中得出了几分坚定。他把往事一件件拆开咀嚼,理开心中纠结的千头万绪。半晌,瑟瑟的伸出手来,眼底涌起柔情万种,风流千般,却仍说:
“你又用这些话来骗我。”
“我怎会骗你?”
王进闻言,抓住他的手,拉到脸颊边轻轻吻了吻,又将他揽入怀里,嗡声道:“我倒觉,是被你这狐大仙迷了……”
正说话间,门外敲门声阵阵,只听那小厮絮絮说:
“王大公子,满座见了您的字,都要来求,乌压压挤了一片。小的实在应付不来,望您想个法子。”
王进闻言,愕然看那琵琶伎已三两步跳下榻去,背着手云淡风轻,只有耳尖一点绯红依旧。他见状,笑着摇头,整了整衣袖,又将那深青大氅抖开,裹了玉山,横抱出去。
玉山听他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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