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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爹还像个尚未长大的孩子一样。可又正是这个看似未长大的男人撑起了他们兄妹四人以及母亲的天,给了他们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完整的温暖的家。而也只有在自家王妃和孩子们面前,宣亲王才会使尽性子,在旁的人面前,他始终都是寒冬的梅,俊美却冷傲。因而项璜兄妹四人对宣亲王是既敬爱又无奈。以往落雪的日子宣亲王在门外等到项璜之后便会同他一道回府,但这会儿他站在门外将手中的那个油炸团子都吃掉了大半还未有转身回府的打算,一直盯着门前大街的两头瞧。“爹在等谁人?”项璜看宣亲王头戴东貂紫绒暖耳身亦披紫貂鹤氅,便是拿着油炸团子的手都卷在广袖之下,想他稍稍多站这一会儿也不会太过冻着,便未有着急劝他回府。“淼淼未有同你一道回来?”宣亲王不答反问,“前阵子来信不是说今日能到的么?还是你未有等她一道回府?”淼淼是项璜发妻萧筝的小名,虽是嫁进门的媳妇儿,但宣亲王妃从不将她当外人,而是将她当亲生女儿般喜爱,又因宣亲王觉得她与宣亲王妃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缘故,亦将这个大儿媳当成了自家闺女一般,在自家人面前,从来都是呼其小名。萧筝乃今上亲授武德将军,今春被派往西州剿匪。今年开春以来西州匪寇猖獗,致使西州一带百姓苦不堪言,而那匪寇极为熟悉西州山形地势,一旦进入山中,便如鱼得水,当地官府屡次派兵抓捕非但一无所获,还屡屡受创,着实无能为力,才上书朝廷请求派出得力之军前去为民剿匪。西州匪寇是出了名的恶,西州的山势又是出了名的复杂,便是熟知其地势山形的当地官兵都无法将那些山中匪寇捉拿,更何况外来之军?哪怕是沙场上最骁勇的将士,也不见得能拿得下这些占尽山势之利的匪寇。前往西州剿匪一事一时间无疑成了个烫手的山芋,谁人都不敢站出来接,只有当时将将升授从六品忠武校尉的萧筝愿领下这一重任。而萧筝作为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忠武校尉根本没有资格去到御前,是她偶闻项璜提及,才托他向今上请命。初时项璜自是不答应,终是因着萧筝一句“我既已为兵为将,自当负起保护百姓之责,自当为国为民而战”而答应了她。她的武德将军还是前去西州之前今上封的,于西州剿匪期间因功而升授为武节将军,而今彻底清剿西州匪寇有功回朝,官阶自会再往上升,至于升至几品,圣意难测,尚无人知。说来萧筝前往西州剿匪,最担心她的并非身为丈夫的项璜,也非宣亲王妃,而是宣亲王,萧筝初去西州那会儿,项璜未少一日不被宣亲王斥责。项璜也并非不担心发妻安危,毕竟刀剑无眼,可对于一心护卫百姓的将士而言,他们从选择握起刀枪为国为民而拼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受伤乃至豁出性命的准备,劝又有何用?何况萧筝决意要去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劝不住。如此,项璜能做的便只有盼着她安然归来。他比任何人都盼着她回来。前些日子萧筝来信说小年这一日能回到京城来,而她回京之后第一个能见的只有今上。宣亲王自然而然以为她是已经回朝进宫面圣了然后会同项璜一道回家,谁知却只见项璜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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