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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王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他笑了笑,道:“这个时候,该吃鲥鱼了,我从小在京城长大,鲥鱼进贡到京城都变了滋味,我还是到南方才吃到新鲜的鲥鱼。但是后来,为了避免王府中的人为了我这一点口腹之欲滋扰百姓,我和王妃都极少特地要求厨子们去做什么饭菜……唉,近日大夫一再嘱咐,我这病饮食要以清淡为宜,不过我还是想趁着吃鲥鱼的季节未过之前,尝一尝鲜呀。”朱厚熜急忙点头,道:“好,父王,我亲自安排,您稍等一等……”说罢,他回头对陆炳和林蓁道:“让父王歇着,你们随我一起去后面瞧瞧,为父王备膳。”兴王抬起手来挥了两下,道:“去吧,去吧,我正好可以小憩片刻。”林蓁随着朱厚熜一起站起身,往屋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神使鬼差的回头一瞧,却见窗口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就这样扫过那雕花的窗格,如幻影一般渐渐消逝了,兴王从床上站了起来,脚步轻快的往窗边走了两步,就如林蓁进王府那天一样,他的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就是这样的笑容让当时局促不安的林蓁马上就镇定下来,留了下来。林蓁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兴王瞬间就走到了他们面前,缓缓开口对他说道:“林蓁……熜儿就拜托你啦。”说罢,他的衣袍随风轻摆,他越过林蓁和另外两人,走进了沉沉的暮霭之中。第140章番外十一(上)这景象让林蓁吃了一惊,但陆炳发觉他停住了脚步,于是便回头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轻轻一拽,林蓁只得稀里糊涂的跟着走了上去,谁知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了慌慌张张的脚步声,两名太医的哭喊由远及近,从后面传了过来:“王爷……王爷薨啦!”朱厚熜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顿时向后倒去,陆炳一把把他扶住了,林蓁也从另一边紧紧搀着他,朱厚熜拉着陆炳的衣袖,喃喃道:“父王薨了……?阿炳,他们是这么说的么?”陆炳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和林蓁互换了一个眼色,林蓁却相信那两人说的话是真的。此时,那两名太医中的一名赶了过来,另一名则退回屋里,大概是要确定一下自己的诊断。而赶过来的这名估计是怕朱厚熜再出点什么差错,那他们的脑袋都别想要了。别说太医,就连林蓁也吓得半死,只见朱厚熜双眉紧锁,脸色惨白,眼珠却转也不转,呆呆望向半空,他和陆炳两个人怎么拉也拉不动他,太医着急的在一旁道:“糟了,世子或许是哀极攻心,一时间气血滞涩,赶紧,赶紧去叫王妃!”林蓁心中一急,忙在朱厚熜耳边大声说道:“世子,您快醒一醒,先进去瞧瞧再说呀!”也不知道是林蓁说的话还是他的提高的声音叫醒了朱厚熜,朱厚熜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说话,就抬起一只手捂在胸间,跪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来,待太医走到他们身边,朱厚熜忽然扶着陆炳站起了身,低低喊了一声“父王!”众人刚想松一口气,却见朱厚熜身子一歪,就好像被砍倒的一棵树一样,径直朝旁边栽了过去。正德十四年夏,兴王朱祐杬因暑热病薨于兴王府寝宫,享国二十六年,享年四十四岁。因其素有贤名,皇上朱厚照下令辍朝三日,举国哀悼这位皇叔的病逝。并不断派人到安陆州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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