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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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2/2页)

住,甩着树枝踱步上前,一边往嘴里塞了芙蓉酥,囫囵吞进口中。

    “无齿?我软硬皆吃,牙口好着呢。”椋禧弯着腰凑近粱姜,笑地天真,“硬如核桃我也能吃的欢快,但还是更喜欢软的,就如公子这段脖颈。”

    说罢张口咬上粱姜脖颈软rou。

    粱姜立时痛呼出声,欲挣扎可是被椋禧狠狠按在原地,脖子处传来阵痛,说是被衔下一块rou来都不算夸张。

    周围人见状忙上前来拉开两人。

    椋禧嘴角含血,被人拉地趔趄,腰肢轻摆间发丝倾泻,袅娜风流,惹得众人不禁定睛屏息。

    贡生凝眉从后方走出,呵斥道:“成何体统?”

    粱姜捂着脖子呜呜咽咽地告状。

    椋禧捻着袖子擦干嘴角:“夫子,粱姜骂我无耻在先,儒生们不是常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学生在身体力行解惑。”

    贡生被椋禧一通诡辩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谢禹桉此时又不做痕迹地上前一步,把椋禧挡了个严严实实。

    “夫子,还是先送粱姜回琮台医治罢。”

    谢禹桉又一次站出来为椋禧解围,贡生捋着胡须看了一眼椋禧,平复了怒气。

    原来这便是王后的那位侄女。

    “虞伯姬勤嘉淑德名动天下,公子既是其meimei,便更该以虞伯姬为楷模。”

    提到椋祇,本还气呼呼的小脸也缓和了下来:“夫子说的是。”

    正在继续前往琮台途中,被乐府令拦下,太子与大司马不日南巡还朝,崇天子予以重视,命人接走所有女公子前去乐府排演歌舞。

    一行人来到乐府后,自行陈明擅长的乐器或歌舞,乐府丞在旁伏案书写记录。

    椋禧撇了撇嘴——比起奏乐,她更喜赏乐,但还是遂择了一把瑟回到行列中。

    粱人善舞,粱姜自请独舞《咸池》,众人皆无异议。

    椋禧鼓瑟中途时不时抬眼看向殿中起舞的粱姜,此舞祭祀天地之意,粱姜跳得婀娜标正,记忆里还有一人能跳得出彩的是做了三年虞国春官的椋祇。

    彼时她和凉祎常常去乐府看椋祇排演祭祀前的祈舞,趁乐令不注意,她也会偶尔耍个懒,跳地随意,转圈时朝门后的她们悄悄地眨眼。

    《咸池》那一曲翘袖折腰的风流,终也成了她生前最后一舞。

    在祭台之上,周身火光环绕,祭祀台下巫鬼们画着长牙五爪的妆面,手持长矛火把,盖过了兰里台外宫人凄哀的“国亡”叫喊。

    纵使椋禧不曾亲眼见到,也不难想象这定是最凄艳的一曲《咸池》,她美丽高贵的长姊,曾经九州最富盛名的春官,死于章钺攻打虞国时的一场献祭。

    古来歌舞娱神,可到底是哪路神仙会狠心让一位美人为了取悦祂付出香消玉殒的代价?不过是那群巫祝们的精心骗局,一场又一场地求雨祝祷,什么玄鸟生虞,借题发挥让女君献祭罢了!

    或许张岸自视甚高,不屑于虞国支离破碎下的负隅顽抗,虞国并没有像其余几国那般惨烈,椋禧至死都不曾见过那位新君一眼。

    算着日子,椋祇就要出嫁钺国,椋禧登时心痛难忍,恍神间指尖发力挑断了琴瑟,尖利破碎的律不和谐地刺激着殿内众人,粱姜也停驻望向了始作俑者。

    “虞姬可是不满我独舞?”

    椋禧冷着一张俏脸,拂袖起身向殿外走去,留下殿内气急败坏的粱姜和安抚她的乐令。

    乐府的回廊下,椋禧一个人攀了一枝海棠捻着花瓣玩。

    丝乐声不绝于耳,并没有因为她的愤然离席而中止,若是在从前她只消得蹙蹙眉,伶俐的乐正便会换一波伶人来演奏,下首匍匐一地的伶人,被拖下去的哀求在椋禧听来似是仙乐,以至于专门找人搜罗声软音甜的宫人来哭与她听。

    就连哭泣她都要求成曲成调,那些哭得难听的,随手一指,宦官立刻押了人上前,椋禧摸着温润的玉如意挑起他们的下巴,轻声细语地发问。

    “哭这么凄厉,是在为我哭丧么。”

    再看面前这池碧波,从前沉溺着乐律里不知多少亡魂。

    他们其实没有哭错,她本就是这深宫里凋零成的一缕寂寞失意的怨女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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