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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小孩子被女帝玩弄在股掌之间,闻者落泪 (第2/2页)

到灵堂里,摆上蒲团经幡,如是念了大半日往生经。看着棺前影影绰绰的火烛香烟,他恍惚间觉得面前应该是母亲的棺椁。

    到了黄昏,外头有人通传陛下来了。不一会儿灵堂变得静悄悄,岑余垂着眼帘,兀自念经。

    有人缓步走过,停在了香炉前,是月白的裙角,裙边颇为华贵,配着黑色缎面马靴十分素雅。岑余猜这就是那位陛下了。那人在棺前停了一柱香功夫就走了,几个身着粗麻白布的跟在身后,低声说着什么。

    经过岑余时,裙角顿了一顿。

    七天水陆道场并不好做,尽管白日里已经废了诸多口舌,晚间宾客歇下,他们这些僧人吃斋饭时,还有人议论:

    “今日黄昏,来的那位当真是陛下?”

    “那还有假?冒充君上可是死罪,李府再荒唐也不会用一戳就破的谎来撑排面。”

    “不是,嗐,我只是纳闷,李府下边这些主人家没有身居要位的,为何陛下会亲至呢?”

    “都说了,下边这些主人家……李家大公子跟圣上……”

    “当真?详细说说,在外头可不比寺里……”

    岑余听着这些议论只是入耳,并不放在心上。等到晚间上榻,甫一闭眼就被拉进了女鬼的梦里。今日她仍是浅笑盈盈:“小师傅,有没有想我啊?”

    “并无。”

    “也是,念经挺累的,没空想我也是应该。”

    岑余知晓这女鬼神通广大,自己宛如飞虫,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她编织的网。

    接下来一切都会跟往常一样,挑逗的话语,勾人的吐息,接着是云雨,“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平静地想。

    然而,佛陀慈悲时悬下的蜘蛛丝是会断的——

    “今日我走过你身边那时,也没想我吗?”

    女鬼月白的裙角下伸出穿了马靴的足。

    十七岁的僧人岑余有个难以启齿的烦恼:他犯了色戒。

    自打一年前被妖精缠上,他时不时就会魂魄出窍。在外界看来,他整个人面色如常,只是不醒,好似昏睡过去。

    师长还嘱咐过他夜间用烛不宜过少。实情却是他日日犯色戒。好在妖精多是夜间找他,只有几次是白日,没怎么耽误过正事,也没人怀疑他中了邪。辩倒了某位前辈,前辈恼羞成怒下也只会说:“没想到会输给秉烛夜读的后辈,真是青出于蓝啊。”

    他是在说自己天资愚笨需要刻苦呢,还是在掩饰无力辩驳的尴尬?岑余虽然知道所有内情,还是会感到欣喜:“秉烛夜读”,是说从来没有什么女鬼,是对他真真切切的肯定。多好的前辈啊!

    “也不是无稽之谈”,岑余在厢房里回想着。他也试过在梦境里研究佛法(每次都会被女鬼取笑然后把他拉上床),一遍遍细究《金刚经》经文,无济于事地在字句里查找出逃的办法。

    他低声念佛,而女鬼在他身上耕耘。某次,他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佛也会遭受这些吗?

    “不会,”女鬼发话了,他居然小声将疑问念了出来,“神佛无用,不如信我。”

    在他问出这句话后,梦境消散了,他在极尽奢华的宫殿里独自醒来。

    二十一岁的布衣岑余起身,任由长及脚踝的黑发随意散落。在宫婢梳头时,他想起上一次礼佛已是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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