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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丕】粉戏 (第2/4页)
嗓子,展扇遮面,见友自然是眸如水,只是有了醉意,水也算不得清亮,一把嗓音也是醉得沙沙的。 他唱的不是贵妃醉酒,是最近听的《天仙配》,笑得声音都在抖,只唱了几句就唱不下去了,让吴质和夏侯尚唱,两个人还在互相甩锅。 “子桓怎么不唱了,难不成等着我来?” 曹丕打了个寒战,酒醒了大半,下意识偏头,只见曹cao站在玄关处。 “父、父亲……”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门,坐上父亲的车的。开车的人是司马懿,曹cao和曹丕一起坐在后座,一路无言,只留下曹丕一个人煎熬。 “那把扇子呢?”临了要下车曹cao开口了,“过两天带过来。” “明白了,父亲。” 曹丕尽力维持声音的平稳,指甲却是嵌入手心,印出不那么平稳的弧度来,司马懿若有若无地扫了他一眼。 扇子揣在身上这几天,曹丕像是贴身带了把毒刃,隔着木匣都在淬上皮rou来,身毒,心毒。他惴惴不安,做事更加小心谨慎,夏侯尚早早缓过来了,偷摸着跑来劝他宽心。 曹丕心烦,让他去看吴质被吓死没,殊不知吴质给他刷了个99+,没得到回应寻死觅活的,曹cao倒是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地漠不关心,他想,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换作大哥,父亲必定会管教,因为这不是符合继承人身份的爱好。 但是他不知道父爱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表达出来,管教?宠溺?因为现在的他都没有得到,仿佛只是被人遗忘的弃子。 所以他莫名开始盼望得到判决的那天。 过了大概半月,在汇报完工作后,曹cao开车带他去了城郊的一处园林,曹家人偶尔会在那里歇脚,曹丕试图像往常一样跟着他绕过曲折的廊道。 园林仿的水乡样式,除却古色古香的建筑,便是青幽幽水涔涔,小水渠浮着小圆小圆的水荇叶,藕圆子大小。 曹丕感觉自己像是在烫水里翻滚的藕圆子,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嘴角的肌rou还没扯出弧度来,就看见父亲在一扇门前停下步子来,黑沉沉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像是黑洞洞的枪口。 曹丕下意识停步,眼睛急促地眨了几下,睫毛颤颤的交叠,抿了抿唇没说话,故作平常地走近了些。 曹cao收回目光,推开了门,除必要陈设外,一张带框的木床圈出了一方天地,垂下大红床幔上绣着细密的纹样,曹丕只扫了一眼,就记得嵌了很多珠玉,不过这应当是属于女子的。莫不是父亲在暗示自己又多了个meimei? “扇子带了,去把床上那衣服换上。” 曹cao早找了个木凳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喝,他没抬眼,语气淡淡的,只是余威不减,笃定了曹丕不会违抗。 曹丕心下一惊,撩起床幔,俨然是一件华贵的戏服,他如坠冰窟,整个人像是冷木了,半天没动作,只有拢住绸布的手慢慢收紧,他嫌针脚不够细密,珠玉不够圆润,硬生生想用自己的血rou去打磨抛光。 戏已经开场了,坐在一旁的观众冷眼,看着他想把床幔束起来,只是手抖得厉害,几次都不成。 “束起来干什么,你多大了还要在父亲面前换衣服?” 曹丕闻言转过身来,泪眼怔忪,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哽咽着说:“儿子不敢。”也不知道说的是哪个不敢,不过曹cao不在意这些,总归是不敢违逆就行,他在某些方面对儿子一向是比旁人大度的,反过来也成立。 房间里一下子静下来,窗外鸟啼清亮,屋内却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见不得光。 曹丕在床上哆嗦着穿那身戏服,蓄在眼里的泪水一颗颗掉。面料摸起来绵软柔顺,他却总疑心绵里藏针,一不小心就被刺的不敢再碰,鼻尖好像萦绕着许多气味,总归是不干净的,刺鼻的油彩,难闻的汗味,似乎还有血腥气,让他想要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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