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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会正赛的前一天,大家各有各的惊喜,也各有各的惊吓,但王夷吾着实不曾想到,在这一天即将结束的时候自己还能收到一份惊喜。 下午计昭南把他喊去语重心长地敲打了一番,那语气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你之前为了重玄遵错失黄河之会上争先的机会,如今一得空又跑来看他,他有什么好的?” 王夷吾小声辩解了一句:“我来这也不光是为了看阿遵,师兄不也在这吗?”何况阿遵确实很好,他本想这么说,但看着师兄的脸色还是怏怏地忍住了。 计昭南神色稍缓,师兄弟两人许久不见,他也实在不想多提外人,在心中把大师兄说过的“不可适得其反”默念数遍,才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起这些日子的事。 等晚上又特意把王夷吾安排在自己附近的房间,务必要把他同那重玄遵隔开。 王夷吾自是没什么好说的。 他今天来,能看到重玄遵,本已经达成目标。这场列国天骄之会,他亦心向往之,但他不能争,还好重玄遵在争。 他推开窗看向观河台方向,夜色中星光垂落,纵横四野,那里三十岁以下无限制场的选拔赛还未结束,想必明日会先开始外楼场的比赛,到时就能看到重玄遵在观河台上争先,他很期待。 而今夜既然没有重玄遵共眠,那自然还是修炼。 王夷吾盘膝坐在床上,探索内府、细细梳理天地孤岛。他沉浸在修行中时向来心无旁骛,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听闻“吱嘎”一响,孤岛上的道脉腾龙倏而腾空长啸,他亦睁开眼看去。 只见先前没有合拢的窗户被轻轻推开,月光洒落一地,一道白衣翩然的身影就在这月色里跃进屋内,顺势关上窗,转身来看着他,姿态甚是潇洒,好像不是半夜潜入别人房间,而是光明正大地要邀人秉烛夜游似的。 乍明又暗不过一瞬,却足以让王夷吾看清那张青山明媚的脸。 此时屋中无月光,亦无需月光,人间皎月再清辉流波,又怎及心上人的绝世风华? 王夷吾立即起身去迎他,按捺住惊讶低声问:“你怎么现在来了?” 来人自然是重玄遵,他轻笑一声:“今日你我不过相聚片刻,就有那么多人打扰,若非私下夜会,真不知何时才能与你说上话。” 他打量着王夷吾的神色,问道:“你师兄可为难你了?” 王夷吾摇了摇头:“师兄不过说了两句,只道既然我来了,也该看看列国天骄的本事。” “那日你问我能不能来,”他看着重玄遵,慢慢地说,“我想了想,已经错过你以天府成就外楼争锋的场面,黄河之会这样的盛事,不该再错过。” 夜色中重玄遵的眼睛依然亮如寒星,他嘴角总是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固然冲淡了他眉宇间的锋芒,却仍叫人觉得远隔千山,可望难及——你知道那笑容与你无关。 但此时他笑了,笑得全然真心,于是疏离尽散。那双漆黑的墨瞳里是静夜春山、月下寒潭,分明映出王夷吾的身影,含情时更如满山梨花簌簌摇落,下起一场要将他淹没的雪。 他在衣袖下牵住他的手,展颜道:“这种时候,我也想你能在身边。” 黄河之会这样的场合,他当然有自信夺得荣光,而万众瞩目的时刻,少了心上人的见证难免失色。倘若王夷吾不能来,他也不会失望,总归他们情同此心,相隔千里自有灵犀;但他既然来了,他还是不能不感到情意guntang、不胜欢欣。 王夷吾短暂沉沦在他的目光中,随即很快清醒过来,不舍道:“你还是先回去吧,师兄的房间和我很近,若是被他发现你来了,难免要起风波。” 重玄遵喟然轻叹,蹙起的长眉好似有无限落寞:“夷吾,我们快一年没见,难道你不想我吗?” “我当然想你,”王夷吾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