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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印传奇纯爱版(3) (第3/9页)

后娘的孩子一样,出门时口袋里的钱,只够往返的车费。

    对钱的控制,只是妻子手段之一。他还经常鼻青眼肿地跑到我这里来躲避几天,

    原因嘛,只是有位女士给他打过电话。几天以后,还得在我护送下,才敢返回家

    中去赔礼道歉。我对他说:「理直气壮点行不,哥,你有啥错?」

    他却嬉皮笑脸地说:「还是认错好。」

    我记得这个妖艳女人坐在沙发里对刚进门的丈夫说:「去把垃圾倒掉。」

    我们的诗人端起那满满一簸箕垃圾时,显得喜气洋洋。他误以为劳动能使自

    己平安无事,可他回来后,那女人就毫不客气地对我说:「你回去吧。」然后就

    关上了门。于是,我听到里面响起了大人训小孩的声音。这个身为妻子的女人,

    当然明白被自己训斥的人,是一个很有才华的诗人。于是,我听到了让我瞠目结

    舌的训词,训词里充斥着唐诗、宋词、现代政治术语、流行歌词等等不计其数。

    其间穿插着丈夫虔诚的话语:「说得好。」或者,「我茅塞顿开。」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慷慨激昂,事实上那时候,她已不是为了训斥她的丈夫,

    纯粹是为了训斥本身。她的声音向我显示了——她正陶醉在滔滔不绝之中。在这

    种女人长裙笼罩下的生活,真是不堪设想。即使能够忍受鼻青眼肿,那也无法忍

    受她的滔滔不绝。这个女人最为严厉的表现是——将她丈夫写下的忏悔书、保证

    书、检讨书像装饰品一样在屋内墙上布展起来,让丈夫的朋友来到时先去一饱眼

    福。最初的时候,我的诗人朋友总是脸色铁青。时间一久,他也就能装得若无其

    事了。他无疑用他的行动,告诉了我们「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一人生至理。

    诗人曾经对我说:「她不仅在精神上,还在rou体上无情地摧残我。」不待我

    反应,又迅速补了一句,「一夜9次,神仙也扛不住啊。」

    我问他:「你当初为啥要和她结婚?」

    「我当初怎么知道她是个悍妇?」

    我和其他朋友劝告他离婚的话,到头来,他都会向妻子全盘托出。他对我们

    的出卖,使我们每个人,都曾接到一个女人充满威胁的电话。我得到的诅咒是—

    —在我25岁生日那天,我将暴死街头。

    我回家时,姥爷姥姥已经走了。奶奶坐在门口纳鞋底。我问爷爷呢。她说喝

    了点酒,床上眯着呢。我又说坐这儿不热啊。奶奶说我这老太婆现在只知道冷,

    哪还知道热。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自己落在红砖墙上的影子,心里乱七八

    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奶奶拍拍我屁股,压低声音:「你这个姨啊,自

    从你爸出事儿就来过家里一次,以后再也不见影了。这不来了,东拉西扯,半句

    也不提和平的事儿。这可是你亲姨呢。」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高考那两天,家里正好收麦。往年都是雇人,收割、脱粒、拉到家里,自己

    晒晒扬扬就直接入仓了。老实说,自从机械化收割以来,连父亲也没扛过几袋麦

    子。家里地不少,有个六七亩,父母虽是城市户口,但因为爷爷的关系,一分地

    也没少划。奶奶愁得要死,说这老弱病残的可咋办?爷爷硬撑:「我这身子骨你

    可别小瞧了。再说,不还有林林吗?」我说:「对,还有我。」奶奶哼一声,就

    不再说话了。

    6月24号母亲回来很晚。记得那天正转播阿根廷的比赛,爷爷奶奶也在客厅

    里坐着。一进门,母亲就说我小舅会来帮忙,末了又说陆永平手里有三台收割机,

    看他有空过来一趟就行了。奶奶说:「光说不行,你打过招呼了没?得事先说好

    啊。」母亲嗯了一声,就去打电话。

    陆永平他妈接的电话,说人不在家。母亲又拨了陆永平的大哥大。声音很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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