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第1/3页)
窗外夜风沁凉。唐边雪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倚在窗台上睡着了。潮湿的空气包裹着他,连带着胸腔里的旧伤隐隐作痛。 已经四年了。 陆回风在他面前被唐温酒一箭射穿脖颈,满是泥土地倒在他身上。这一幕烙在他的脑子里,让他每个深夜都从噩梦中惊醒。他真的以为陆回风的确死了的。可是如今,在无尽的后悔与虚无中度过了四年后,他突然收到了这个红宝石坠子。陆回风最喜欢穿朔雪衣,他无数次在阳光明媚的午后看见这颗宝石衬着西域青年灿烂的笑容发出夺目的光泽。 他看着手中紧攥着的红宝石坠子,想,若是当时自己做另个选择,也许他们今日不会像这般境地。陆回风待他热情似火,有一些没说出来的情愫与爱慕,都盛在那双浅琥珀色的眸子里。他一次次回想那时自己的选择,每次都发现自己后悔了。后悔把那个太阳一般的明教推离自己身边,后悔逃避自己显而易见的心动,后悔自己每一次的优柔寡断。 他目光飘向那装着血红药草的盒子,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容。 第二天唐小钉站在药堂大门前,揪着裙摆冥思苦想要怎么给唐边雪告假,快把衣服抓烂的时候,却看到唐边雪没事人一样从堂前的铁索桥上过来,甚至还摸了摸她的头,心情很好的样子。她吃了一惊,但也没敢问什么。 那身燕云衣,师兄已经四年没有穿过了。自从他受伤,再怎么养着身形也不似从前,此刻穿这贴身的黑衣,更显得腰身细瘦不堪一握,让人心惊。 她想问唐边雪发生了什么,可唐边雪一上午都沉迷公务,她张不开嘴。正在这时她哥回堡了,她便怂恿亲哥去问。 唐小箭出了任务回来,刚风尘仆仆把千机匣送去保养,转身便听唐小钉说了这几日的情况。唐温酒死了,唐边雪去了药堂,师门上下独剩他一个在逆斩堂做些外人不知道的乱七八糟的活计,个中烦恼只能说与唐边雪。 “我知道了。”他吩咐唐小钉,“你晚上请他来家里同我吃酒聊天吧。” 唐小钉指指自己鼻子:“那我呢?” 唐小箭笑眯眯:“你出去找幺儿玩。” 唐小钉负气而去。 晚上的时候唐边雪果然来了。唐小箭在廊下的竹榻上备了竹叶青和各色糕点,两人看着月色同饮。 “他回来了。” 唐边雪手里把玩着那小小的竹盅,突然道。 唐小箭泼他冷水:“不可能,我当时处理的,死透了。” 唐边雪从袖子里摸出那个坠子:“看这个。” 唐小箭瞥了一眼,道:“说不定是别人。” 唐边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全饮下,又倒一杯:“这话你自己信么。” 唐小箭沉默一会儿,提醒他:“要不要我从逆斩堂调两个人跟着你。或者叫林松和揽银来。” 唐边雪摇摇头:“你们就别管我了。” 唐小箭静静坐在那里,看他